生死學.1-生死流[1]中無生死 ? (象山慶2022.6)
內容簡述:一切有生之物(有情有識的生物),莫不貪生怕死,而略有知識的人,皆知生死事大,無常迅速,大部分人類雖有這種根本性的焦慮,卻又貪於眼前情欲的享受,或忙於病苦的排解,因此,活著不知其生命的意義,臨終有懼於死亡的境界,這樣渾噩虛無的人生,或許是可悲可憐的,卻不是無解無奈的。從遠古民智初開的時期,就有諸多聖哲之士,日夜深思,探討「生從何來,死往何去」的真相,或「生有何歡,死有何懼」的內涵,乃至「生之價值与死之尊嚴」的本質,並從不同角度提出許多哲學性推論或文學性想像,多少給出一些暫時而片面的答案或安慰,然而,有關生死問題之最深層、最終極的解答,及最適當、最善巧的因應,卻只有宗教能提供,因為,生死乃具體經驗性的事實,是一切眾生有始以來一世又一世循環往復的經歷,不能以虛設的推論或想像來蒙混取代,多數人都渴求生命的真相、也渴望生命的提升,而這些只能依賴宗教的知識与體驗,乃得以完成。各宗教也致力於解答生死相關的迷惑,並提供專業的輔導与救贖---佛教在這方面尤其深入而完整,具足現代科學的可驗證性。本書即是以佛教的義學与修證為根據,對一般人所關切的「生死」疑難,做深入淺出的探討,期能給現代人一個合乎事實的瞭解,以及如何坦然面對、自我超越的方法。生命的起源是無始而不可究詰的,沒有「出現」的時間點,因此可說是無生(起)。生与死只是從現象上安立的假名,而生死的現象是相續無間的,生了又死死了又生(分段/變易),既無永久的死,也無永久的生~然而就生命的根本實相如來藏而言,則是無生也無死,在世俗語言是永生。
前言:人生天地間,忽如遠行客(古詩)人生如逆旅,我亦是行人(蘇軾)[1]。
生從何來,死往何去?為何有生必死、死而再生?生死是否有始有終?是誰在生死中輪轉不休?「有生必死」,這是自然界的定律,是無可反駁与逃避;但一般人對死亡的看法与態度就有很多樣。一般人怕死,多由於不知死亡的真相,而妄生一些不實際的想像以及不適當的作為,雖然希望活得幸福、死得平安,卻不信因果業報的道理,從身口意的行為去改善、淨化,只圖個僥倖或求神,縱然隨順個人信仰而做了許多祈福、祭獻的儀式,但不合乎法界的原理,以至於徒然無益,或反效果。佛教對生死的關切是很實際而深刻的,有許多生動的譬喻,讓人在日常生活中警醒,如《佛說譬喻經》:很久以前,有一個旅人在曠野中被兇惡的大象所追逐。旅人驚慌失措,看到一個空井,井旁有一顆大樹,就抓攀著樹跟,滑進井中躲藏。有黑白兩隻老鼠,卻在啃噬樹根。井邊有四條毒蛇吐著舌頭,井底有一條毒龍向上張望。旅人既怕龍蛇,又憂老鼠,內心惶恐。這時,樹上的蜂窩滴下了五滴香蜜,落在旅人嘴中。旅人頓時忘了懼与憂,陶醉於蜂蜜的滋味。但由於樹身晃動,蜜蜂四散飛來蟄他;不知何來的野火,又燒著大樹……。這故事的場景是多重譬喻:曠野如無邊的黑夜,旅人乃凡夫眾生,大象似無常,井為生死岸,樹根如命根,黑白鼠為晝夜,啃樹根乃生命的消逝,四毒蛇乃色身四元素(地、水、火、風),蜂蜜如世間五欲(財色名食睡,色聲香味觸),蜜蜂如邪思,野火如老病,毒龍如死亡。[2]這故事在警告眾生,生命很脆弱、環境很惡劣,一切內外因緣,都在逼迫人們衰老、得病、死亡,極其痛苦、恐怖,我們應隨時觀察,自我警覺,不要被世間短暫而虛幻的五欲所迷惑,以致虛生而浪死。
沒有生命就無所謂死亡,死亡是相對於生命而言,从出生的那一刻,就已走向死亡了;那麼,生命是怎麼有的?又為何消失?既然有生必死,生命的存在是為什麼?死亡又該如何定位?「生死學」所關注的不在於生死的外顯形式,而是死亡与生命之關係的辯證,以及個人要以什麼(生命)態度來面對死亡?一般人從不觀察生命的過程、思維死亡的意義,只是把「葬禮」辦得熱鬧風光,這是活人的自我安慰与社交活動,卻不曾實質上照顧了死者的需要,輪到自己命終,仍然一無所知,手忙腳亂。[3]
[1]《大方廣佛華嚴經》卷25(T10,n293_p.773,c8):「菩薩摩訶薩亦復如是,以波羅蜜船於生死流中,不厭生死、不取涅槃、不住中流而度眾生,達於彼岸,無有休息。」
[2]經文:「乃往過去。於無量劫。時有一人。遊於曠野為惡象所逐。怖走無依。見一空井。傍有樹根。即尋根下。潛身井中。有黑白二鼠。互齧樹根。於井四邊有四毒蛇。欲螫其人。下有毒龍。心畏龍蛇恐樹根斷。樹根蜂蜜。五滴墮口。樹搖蜂散。下螫斯人。野火復來。燒然此樹。……曠野者,喻於無明長夜曠遠。言彼人者,喻於異生。象喻無常,井喻生死,險岸樹根喻命,黑白二鼠以喻晝夜,齧樹根者喻念念滅,其四毒蛇喻於四大,蜜喻五欲,蜂喻邪思,火喻老病,毒龍喻死。……當知生老病死,甚可怖畏,常應思念,勿被五欲之所吞迫。」 (T04,n217_p.801,b9)[2] 白話講解,可參考<佛經中一段絕妙的故事>
[3]參考 A.海波《佛說死亡》、B.呂應鐘《現代生死學》,及C.陳兵《生與死的超越》、D.朱文光《西藏佛教生死學》、E.釋心田《佛教生死書》幾本書的議題與觀念,重新審查、補正其中不合佛法的論述,提供一些面對死亡的正確知見與如法態度。
生命,廣義的說,包括「有情」与「無情」,以及介乎有情与無情之間的種類—動物、礦物、植物,都有生、住、異、滅的過程。狹義的說,動物才有完整的覺知与情識的生命。專業的名稱是:
有情:有識、含靈[2],顯現為情感、思維、意志。
眾生:以五蘊等眾緣假合而生[3],為無明所覆,於此假有而染著、纏綿,多受輪迴、流轉生死;各以其類,共生於世~粗分為三界六道。眾多的物質元素与精神功能所組成的生命;一世又一世相續而無窮的出生、存活、造業与受報。
此處,「有情」与「眾生」通用,特指有「第八識及前七識」的生(動)物。而生命的存在与顯現,有兩種:
1.純心靈,如無色界天(意識、意根、定境法塵)。
2.有色有心,欲界六道(十八界)及色界(十二界,無「鼻、舌」六界)。[4]
以欲界人類為例,生命自生至死之持續,而有體溫(煖)与第八識(識)者,在佛教中,稱為壽命或命根;三者相互依存。臨終時,壽、煖、識脫離肉體,成了無生命的物體。生命是一種身心(五蘊)活動的現象与過程,有一定的壽命与範圍,乃因緣所生。
佛法中世間分為有情世間及器世間[5],或眾生世間及國土世間[6],《大方等大集經》卷39〈5惡業集品〉中釋迦牟尼佛為憍陳如說:「云何名為一切世間不可樂想?憍陳如!言世間者,凡有二種:一者、眾生世間;二者、器世間。「云何名為眾生世間?所謂五趣眾生:天、人、餓鬼、畜生、地獄,此名五趣眾生世間。」[7]。故有情世間指的是輪迴五趣(道)的天、人、餓鬼、畜生及地獄中種種受樂受苦的眾生。其中的天界眾生,包含欲界、色界与無色界等三界[8]。由欲界五趣眾生,及色界与無色界的天眾,形成了佛法中的有情世間。又有情世間所居處所名為器世間,於《佛說決定義經》指出三有的欲有、色有、無色有,欲有為十惡趣的八種地獄、旁生与餓鬼道,以及人趣的四大洲[9]及欲界六天,共二十處;色界十八天,及無色界四天,三界天界分別為[10]:「天趣者:欲界六天。謂:四王天、忉利天、夜摩天、兜率天、化樂天、他化自在天,如是名為欲界六天。此等諸趣,名為欲有。「色有者,有十八天。謂:梵眾天、梵輔天、大梵天、光天、無量光天、光音天、淨天、無量淨天、遍淨天、無雲天、福生天、廣果天、無想天、無煩天、無熱天、善現天、善見天、色究竟天。此等諸天、名為色有。無色有者,有四種天。謂:空無邊處天、識無邊處天、無所有處天、非想非非想處天。此等諸天,名無色有。」由此可知佛法中的有情世間,可歸類為二類:有物質色身的「欲界」有情与「色界」有情[11],以及無形無色身,純為精神狀態的「無色界」有情[12]。
佛告羅陀:「於色染著纏綿,名曰眾生;於受、想、行、識染著纏綿,名曰眾生。」《大薩遮尼乾子所說經》:「薩遮尼乾子言:「大王當知!所言生者,謂諸眾生;…言眾生者,謂五取陰聚,名為眾生。以何等法名五取陰?謂:色取陰聚、受取陰聚、想取陰聚、行取陰聚、識取陰聚。」[13]
1、 有生必死—死亡是生命的終結或起點?
萬物有起必落、有生必死,似乎是眾所皆知的一種原理、一種宿命。雖然表面上,生死是相對或相反的;因此,很多人在其中選擇,貪生怕死、喜生惡死,乃至求肉體的長(永)生、或求精神的不朽,就是不肯平等的看待(接受)死亡,而事實上,這些醫學、玄學、神學的努力与妄想,只能有限的延長其生命,到最後,還是壽盡命終、形銷神散,不奈他何也。在佛教的說法,縱然修煉各種神通,也敵不了業力,如:有四位修得五神通的婆羅門,相聚討論如何躲過死亡,第一位飛在空中,最後是死在空中。第二位潛入深海中,死在海中。第三位鑽入山中,死在山中。第四位藏入岩中,死在岩中。當時,佛陀曾以此為例教誡弟子說,想以神通而「逃死」是錯誤的,應以智慧去思維「生死」的根本原因(四法印),才能確實有效的「免死」[14]。故事中四個人廣泛的譬喻了人類為了逃脫死神而使盡了渾身解數,聰慧者雖明知這麼作是無效的,卻要借此表現一種悲劇抗爭的(我執)意志;愚笨者則以為死亡是外來的,可商量或求免的,因而心存僥倖……,這些人為的想法与做法雖已是世間智的極致,卻不合乎法界的實際因果,徒然無功。還不如轉過身來,面對自/他的死亡,而如實的觀察了解,該如何應變。例如:
眾生對死亡的反應,可以四種馬兒的根性作比喻:第一種人才聽說世間無常、生命危脆的道理,便悚然奮起,積極準備;這可比一等良馬,才見鞭影就向前奔馳。第二種人看到世人的老衰病苦、死亡侵逼,也能自我警惕,有所作為;這可比二等好馬,鞭子打在毛上,便起步快跑。第三種人目睹親友的死亡、骨肉的離別,才懂得憂怖而作福;可比三等庸馬,受了切膚的鞭打,才肯行進。第四種人須到自己衰病侵身,如風前燭,才悔不當初而向善;可比四等駑馬,挨了徹骨的抽打,才知動身。[15]
死亡既不可避免,就該提早對它有所了解~何時可能死?希望怎麼死?死亡的過程?死後的去處?是任其擺佈?或可有作為?古人說「生死」事大,各宗教以此為終極關懷的重點,想必是人生中最值得探討、解決的問題吧?
人(有情、眾生[16])之所以死亡,是因為活著;活著,才有「意識」的自覺与觀察,而分別說這樣是「生」、相反是「死」;又因為習慣於活著,當「肉體(色身)」衰敗以致於「意識」消失,彷彿陷入一片黑暗、無知,不能自主行為的狀況,令一般人感到陌生而恐慌,因此,死後不久(不過49天),就隨順我執(意根)与業力的作用,很快又投胎出生,就這樣,一世又一世無量劫不斷的轉世,以不同的生命型態(六道[17])活著、活著、又活著……,而每一世的「色身与意識」是新生的,各不相知而活在此世;因此,不認識、也不記得這個人(自我)的前生。也就是說,一切有情總是漫長無盡的活著,死亡只是此生与來世之間極短的過程,其實也是以中陰身[18]的形式活著,因此,一切有情(六道眾生)如何(藉由色身与意識[19])正確的看待生命与死亡,以及善巧的經歷死亡,重獲新生,是佛教生死學的重點關懷~生從何來,死往何去?若弄不懂「未曾生我誰是我?生我之後我是誰?」恐將一世又一世的「來時糊塗去時迷,空在人間(六道)走這回」[20],豈不浪費了生之意義与死之作用?
孔子說:「未知生,焉知死。」(論語‧先進)這句話在佛法中可有更圓滿的詮釋,人們都是從生(存在、知覺、活動)的立場來談死亡,然而,死只是色身(肉體)及伴隨而有的六識之功能的喪失,也就是隨著色身的敗壞而意識也停止,身心從世間消失;然而,所謂有情的生命,必然具足八個識,色身与前六識雖然在現象界「死」了,但生命的主體第七、第八識卻依然存在,經由死亡的過程而再生(再次取得有色或無色的生命型態而存活),因此,是永生的,有如十二因緣所呈現的無明-行………生-老病死之輪轉,永無止境。
[1]人生到處知何似,恰似飛鴻踏雪泥;泥上偶然留指爪,鴻飛那復計東西。
[2] CBETA T47 No. 1979《轉經行道願往生淨土法事讚》卷2:有識含靈皆普化,同因同行至菩提。楊君植造像記:上為皇帝,下及蒼生,有識含靈,俱同此福。《瑜伽師地論》卷二,六十二種有情。.
[3] 《大乘同性經》:「眾緣和合名曰眾生。所謂地、水、火、風、空、識、名色、六入因緣生。……此眾生者。無明為本,依愛而住,以業為因。」
[4]欲界,以人為例,乃五蘊、十八界具足,由於貪著故,輪迴欲界而無出離。色界,不需飲食,少了鼻、舌二勝義根,只有十二界法。無色界,無色身,少了前五根五塵五識,只剩意根、意識定境法塵三界。
[5]《阿毘達磨大毘婆沙論》卷98:「問此中於世間能造化能出生是彼父等。有何差別。答於世間者。謂於有情世間及器世間。」(CBETA, T27, no. 1545, p. 508, a12-14)
[6]《菩薩善戒經》卷3〈8 菩提品〉:「知二世間故名世間解。一者國土世間。二者眾生世間。」(CBETA, T30, no. 1582, p. 976, a28-29) 《十住毘婆沙論》卷3〈5 釋願品〉:「世間者。世間有二種。國土世間眾生世間。」(CBETA, T26, no. 1521, p. 35, a13-14)
[7]《大方等大集經》卷39〈5 惡業集品〉(CBETA, T13, no. 397, p. 261, c22-23)
[8]《增壹阿含經》卷20〈28 聲聞品〉:「若法在世者,便有欲界天、色界天、無色界天在於世間。」(CBETA, T02, no. 125, p. 653, a7-8)
[9]《佛說決定義經》卷1:「有法有三:欲有、色有、無色有。「欲有者,謂:十惡趣及人、天。「十惡趣者,謂八地獄。一、等活。二、黑繩。三、眾合。四、號叫。五、大號叫。六、炎熱。七、極炎熱。八、無間。九、傍生趣。十、餓鬼趣。如是十種,名為惡趣。
「人趣者,謂四大洲:南贍部洲、東勝身洲、西牛貨洲、北俱盧洲。南贍部洲,其量縱廣七千由旬,此洲之相,北闊南狹,猶如車形。東勝身洲,其量縱廣八千由旬,彼洲之相,猶如半月。西牛貨洲,其量縱廣九千由旬,彼洲之相,猶如圓月。北俱盧洲,其量縱廣十千由旬,彼洲之相,四方徑直,猶如池沼。如是四洲,名為人趣。」(CBETA, T17, no. 762, p. 651, b9-21)
[10]《佛說決定義經》卷1(CBETA, T17, no. 762, p. 651, b21-c2)
[11]《阿毘達磨俱舍論》卷8〈3 分別世品〉:「欲所屬界說名欲界,色所屬界說名色界,略去中言故作是說。如胡椒飲,如金剛環,於彼界中色非有故名為無色。所言色者,是變礙義,或示現義。彼體非色,立無色名,非彼但用色無為體,無色所屬界說名無色界。」(CBETA, T29, no. 1558, p. 41, b22-27)
[12]《阿毘達磨俱舍論》卷8〈3 分別世品〉:「無色界中都無有處,以無色法,無有方所,過去未來無表、無色,不住方所,理決然故。」(CBETA, T29, no. 1558, p. 41, a25-27) 世間分為三類、或稱三界:即欲界、色界、無色界。欲界包括物質世間及四天王天以上至他化自在天等六天,以此界中眾生尚有男女相及淫欲故稱欲界。色界共有十八天,是修得初禪至四禪的眾生及三果聖人所居住之處,僅有形像而無男女之別,亦無淫行。無色界是修得四空定的眾生所住之處,共有四天,純為精神狀態,已無形像。平實居士著,《無相念佛》頁88
[13]《大薩遮尼乾子所說經》卷3〈5 王論品〉(CBETA, T09, no. 272, p. 329, c5-12)
[14] 《增壹阿含》卷23/增上品第31/第4經(T02,n125_p.668,b16~ c09),『四梵志皆得五通,修行善法,普集一處,作是論議:此伺命來時不避豪強,各共隱藏,使伺命不知來處。爾時,一梵志飛在空中,欲得免死,然不免其死,即在空中而命終。第二梵志復入大海水底,欲得免死,即於彼命終。彼第三梵志欲得免死,入須彌山腹中,復於中死。彼第四梵志入地至金剛際,欲得免死,復即彼而命終。……(世尊告諸比丘):欲得免死者,當思惟四法本。云何為四?一切行無常……一切行苦……一切法無我……滅盡為涅槃,……。所以然者,便脫生、老、病、死、愁、憂、苦、惱,此是苦之元本。」
[15]《別譯雜阿含》148經:有四種馬賢人應乘,是世間所有。…….丈夫之乘亦有四種。何等為四?其第一者,聞他聚落,若男若女,為病所惱,極為困篤,展轉欲死﹔聞是語已,於世俗法深知厭惡,…..如(馬)見鞭影,稱御者意。其第二者,見於己身聚落之中,若男、若女,有得重病遂至困篤,即便命終,睹斯事已,深生厭患﹔……如觸(馬)身毛,稱御者意。其第三者,……見於己身所有親族輔弼己者遇病困篤,遂至命終,然後乃能於世間法生厭惡心﹔……如觸(馬)毛肉,稱御者意。其第四者,……若身自病極為困篤,受大苦惱,情甚不樂,然後乃生厭惡之心﹔……如(馬)見鞭觸肉骨,隨御者意。
『維摩詰經集註』云:「馬有五種: 第一見鞭影,即時調伏。第二.得鞭乃伏。第三.以利錐刺皮乃伏。第四.穿肌乃伏。第五.徹骨乃伏。眾生利鈍亦有五品,第一.但見他無常,其心便悟。第二.見知識無常,其心乃悟。第三.見兄弟親戚無常,其心乃悟。第四.見父母無常,其心乃悟。第五.自身無常,極受苦惱,復加以苦言,然後乃悟也。」
[16]太虛大師<生命之起源>:「從生命的狹義上講,有情眾生─一切動物─才有生命。有覺知情識才是充足的生命。花草樹木不能算是充足的生命。」─32年秋在世苑漢藏教理院講
陳一標,<瑜伽行派的生命觀>:「廣義的生命指眾生的根身,狹義的生命則是維持眾生根身不壞的情識。把眾生稱作『有情』,表示是『具有情識的生命體』,……根身的損益對心識雖有影響,但心識仍具有其主導性。心識的染淨,決定了行為的善惡;行為的善惡,決定了感受的苦樂,甚至於決定三界受生的高下。」--玄奘佛學研究第八期,2007/11
《大乘同性經》:「眾緣和合名曰眾生。所謂地、水、火、風、空、識、名色、六入因緣生。……此眾生者。無明為本,依愛而住,以業為因。」《大法鼓經》卷上:「眾生者四界攝施設。謂內地界水界火界風界。及入處五根。乃至十二緣起支。受想思心意識。是名眾生法。」《大薩遮尼幹子所說經》卷第三:「五取陰聚。名為眾生。……依此五法。說名眾生、說器世間。說眾生者。謂攝四生。卵生胎生濕生化生。」又,《佛光佛學辭典》:「有情,舊譯為眾生,即生存者之意。……或謂「有情」係指人類、諸天、餓鬼、畜生、阿修羅等有情識之生物。依此,則草木金石、山河大地等為非情、無情。而「眾生」則包括有情及非情二者。然另一說則認為「有情」即是「眾生」之異名,二者乃體一而名異……。此外,有情之異稱有「有識」(如有識凡夫)、「有靈」(如有靈之類)等多種。」本文「有情」與「眾生」混用,都是「有第八識及六、」的生(動)物。以此為準,植物雖有物質生命,但沒有七識六、七、八識,所以無情又無識。
[17] 六道(輪迴)之上,另有佛法之修證成就的「四聖」,但多半化現為六道的身相,與眾生同事而利行。
[18] 一般的信仰每誤認為「靈魂」。
[19] 這是一般人「自我」認識(我見)的範圍與極限:四大聚合之色身+六根運作之意識。
[20]<順治皇帝讚僧詩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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